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鼠跡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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鼠跡(1)

今年聖誕節的新樂子是古靈閣又被人搶了,兇犯被當場抓獲,官方出於某種原因並未公開其姓名,妖精方面也緘口不言。多虧為了新聞自由而勇敢奮鬥的頭鐵記者麗塔·斯基特為被蒙在鼓裏的民眾帶來了一手新消息——她偷看到了傲羅的內部檔案,三個兇徒皆是純血,分別被稱為c先生,C先生和C小姐。

輿論一時嘩然。連霍格沃茨都在談論這件事,畢竟大家的錢都存在古靈閣,現在那裏又雙叒叕被人搶了,魔法部居然還有意包庇,這還能忍?

“格林格拉斯女士發了好大的脾氣,罵他們都是愚蠢的金魚。”只能和奶奶叔嬸一家過節的納威·隆巴頓淒淒慘慘戚戚,“據說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。”

“罵你爸爸媽媽啊?”羅恩有些難以置信。

“也、也不全是吧!”納威有些難堪,“主要是,之前魔法部就被阿尼瑪格斯潛入過,麗塔·斯基特還是登記過的,這都沒防住,就、就有點兒……過分。”

“向民眾隱瞞事實的確不對。”赫敏急匆匆地往面包片上抹著黃油,隨口道,“怎麽能因為這個而罵人呢?有罵人的時間,向各大報刊施壓,逼迫他們不許登出相關報道,不就行了?”

格蘭芬多長桌一片寂靜。

“告訴我,赫敏。”羅恩畏懼地咽了咽口水,“你以後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吧?”

赫敏一楞,隨即如夢初醒地拍了拍腦門。“不、不……我只是……這幾天又開始忙了,有點兒不適應。”她苦澀地咧咧嘴,“沒人真這麽做吧?”

“沒有!”納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,“奇怪,為什麽呢?聽上去真的可行!”

“我說了不是我爸爸!”斯萊特林那邊傳來一陣喧嘩,杯盤刀叉紛紛落地,發出嘀哩哐啷的脆響,“你不許再汙蔑——”

是文森特·克拉布,整個人都像一顆氣得滾脹的鮮艷西紅柿。他手裏握著一根油汪汪的煎香腸,一直懟到對面德拉科·馬爾福輪廓完美的鼻尖上去。

“汙蔑?”德拉科冷笑,“我只是在合理推測,純血家族裏有幾個以C開頭?卡羅?克勞奇?如果我將目光仁慈地放到28家之外,那麽不也有克拉布嗎?”

“卡羅家如今做主的好像是一對雙胞胎啊,那不就是C先生和C小姐嗎?”有人嘀嘀咕咕。

“那帶頭的c先生是誰啊?總不能是克勞奇吧,魔法部高官帶頭搶銀行?”有人竊竊私語。

“你傻啊!”有人恨鐵不成鋼,“你猜猜為什麽主謀的c反而是小寫的?!”

“閉嘴!都閉嘴!”文森特·克拉布崩潰地大喊起來,被麥格教授搶在斯內普前面扣了十分,外加徒手擦洗被他弄臟的禮堂地板。

第二天更多猛料被爆了出來,遇襲的是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,貝拉特裏克斯的私藏流了一地,寶光璀璨,金芒奪目,刺激得不遠處一頭看守的老龍本性爆發,險些掙脫束縛。

“已經可以定性為食死徒互害了。”西莫·斐尼甘言之鑿鑿地分析,“萊斯特蘭奇全家都要爛在阿茲卡班了,到底有什麽奇珍異寶這麽招人惦記啊?卡羅家可能不富裕,但克拉布家絕對不缺錢。”

“當然不是圖錢,缺錢的人多了,還能個個都去搶銀行啊!”

暮色四合,漆黑一片的魁地奇場地上,哈利偷偷借火弩箭給德拉科騎——可不能被伍德發現,否則哈利八成要被指責為“資敵”。

“你知道些什麽?”兩人躲在隱形衣裏,哈利試了試弗雷德教他的實用小咒語。

“我只知道和去年的事有關。”德拉科滿面陰郁,暢快的飛行也不能紓解他壓抑的心情,“似乎原本爸爸和老克拉布的責任是五五開,這件事一出,至少能變成三七分。”

有一個魂器在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裏,哈利想,膨脹的克拉布們並不知道日記本是魂器,甚至未必知道它與密室之間的聯系,畢竟文森特·克拉布出了那麽大的變故,那麽……他們追尋伏地魔贈禮的腳步就不會停止。

這時候,只要有人告訴他,受信程度不亞於馬爾福的萊斯特蘭奇們出不來了,他們的金庫精彩紛呈,先到先得,不怕克拉布不上鉤。他們越瘋,蹦跶得越歡,就顯得馬爾福越被動——古靈閣都敢搶,那是一般人嗎?

就是不知道此時潛藏起來的伏地魔聽到這個消息會作何感想,怕是很難坐得住。

所以媒體大肆報道,生怕伏地魔聽不到風聲。

當天晚上他就夢到了自己和羅恩赫敏大鬧古靈閣,但是他們還在飛天小礦車上就被妖精的高等魔法打敗了,被鐵面無私的格林格拉斯副部長扭送阿茲卡班,繼承了西裏斯留下的豪華單人囚室,還帶抽水馬桶和方便數星星的玻璃天花板。

第二天起來,他們發現公共休息室裏一團亂,到處都是動物打鬧過的痕跡,杯子被撞翻,雜志被扯爛,毛發、爪印甚至血跡散落一地。

“這是怎麽了?”迪安·托馬斯打著哈欠,“《湯姆和傑瑞》嗎?”

克魯克山戰績非凡,它咬掉了一截完整帶毛的老鼠尾巴。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大都很嫌棄,赫敏不得不為寵物的淘氣而一一道歉,哈利卻很高興,這意味著他辛辛苦苦的表演並不是一場獨角戲,他唯一的觀眾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
轉頭就去廚房給克魯克山預定了一大塊無刺炸鱈魚。雖然他不明白佩迪魯是怎麽潛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,可能鼠有鼠道吧,蟑螂進家也不會走大門。

風中寒意漸消的時候,哈利騎著新掃帚贏下了和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。火弩箭真是快得離譜,它仿佛能和哈利心意相通,他不再需要默念指令,他怎麽想,火弩箭就同步地作出回應。以至於他連對面的找球手秋·張長什麽樣子都沒怎麽看清,只籠統記得是個神態可愛的漂亮姑娘。

當天晚上就出了事情,這一次,佩迪魯成功地突破了克魯克山的防線,大概也是因為他終於敢、也是不得不變成人了,可惜他找錯了床,還被起夜的羅恩看了個正著。

事後查證,沒有什麽隱蔽的老鼠洞或者迷你密道,佩迪魯就是大搖大擺地從油畫通道裏爬進來的,納威·隆巴頓同學創造性地將卡多根爵士的動態密碼記在一張小紙片上,然後就……丟了。

或許是被那只耗子偷走的吧,這樣也許各位鳳凰社成員們的心裏會好受一點。

哈利於下一次霍格莫德周檢查了他選定的案發現場——尖叫棚屋。按照他的計劃,覆活節後盧平就會因為“不堪其擾”而選擇在滿月前離開城堡躲避哈利的調查,而哈利將會開始跟蹤他,至於盧平會躲去哪裏,那當然是少年時的老地方。

日子一天天迫近,他不得不苦苦忍住用活點地圖關註佩迪魯行蹤的想法,效率很低,而且浪費時間。但等待的過程是如此磨人,他的計劃裏偏偏有八成的內容都是等待。

他本來想幹脆把活點地圖拜托給某位師長,卻先後收到來自鄧布利多、斯內普、盧平甚至校外阿波羅尼婭的傳話,讓他停止聯系雷古勒斯。

這明顯意味著什麽,或許他很快也將會失去阿波羅尼婭的消息,只能輾轉從他人口中得知。女貞路5號他暑假還回得去嗎?他為了霍格莫德申請表而搬離那裏之前,從來沒想過這一天來得這麽快,這麽猝不及防。

海格小屋的黑狗仿佛也能感應到什麽,一連好幾天情緒都特別低落,連低年級小巫師特別愛看的旋風狗尾都懶得表演了。但鄧布利多的態度卻十分強硬——既然西裏斯執意不願意現身相見,那咱們就都裝不知道好了!

在焦灼難安與心照不宣裏,哈利迎來了魁地奇決賽,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,他對德拉科。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球場上與德拉科正面相對,去年的比賽被取消了,哪怕他解決了密室也沒有覆開。

新學年弗林特本來還考慮過再把克拉布弄回去,但出了古靈閣那檔子事兒之後,他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,何況敏捷瘦長條確實比高壯胖冬瓜更適合找球手的位置。

或許明年,他們就再也沒有心情玩這些游戲了,那麽至少在當下,他可以好好地和德拉科放手賽一場。

然後哈利·波特就遭遇了一場非常骯臟的比賽,賽場之上無救世主,也沒有青梅竹馬的發小,斯萊特林們可能這輩子都做不到公平公正,但這一點他們踐行得挺好的。

但哈利還是贏了,這一場大勝將他渾身上下都洗濯得幹幹凈凈。先是爽快,就像是洗了一場滾燙的熱水澡;然後是愉悅,像是巴斯溫泉柔柔地漫過他的身體,水面上還要漂個蛋一會兒吃;最後是冷靜,被皮皮鬼的灌水氣球砸了個透心涼那種。

沈甸甸的魁地奇杯為哈利·波特帶來了一種強烈的掌控感,他身體裏所有的焦慮、不安、忐忑與害怕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自信、篤定、期盼與希冀。

考試前夕,納威的魔杖丟了,伴隨著他父親的舊魔杖一起到來的,還有一封吼叫信,奧古斯塔·隆巴頓老夫人主力輸出,到最後納威的爸媽不得不反過來安慰了納威幾句,還給他寄了一大盒吹寶超級泡泡糖,生怕他心態崩了弄不好考試。

滿月就在考試後,哈利開始把一些東西隨身帶著,時刻準備。

令人安心的是,盧平居然還有心思為他們準備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考試,斯內普也有心思在魔藥考試上別開生面地嘲諷他,一切似乎都與以往並無任何不同,不是嗎?

占蔔考試他堅持說自己在水晶球裏看到了狗拿耗子,並一口咬定這是個上上大吉的好兆頭。

“會發生的,就在今天晚上……”特裏勞妮當著他的面,就像被人勒斷了脖子一樣,忽然重重地垂下了頭,保持著一種能夠自體窒息的詭異姿勢,“黑魔頭茍延殘喘……像一條被趕出家門的流浪狗。十二年了,救世主茁壯成長,他卻無依無靠,孱弱不堪……今晚之後,他的仆人將一個一個回到他身邊,黑魔頭會重新強大起來,如她所願!”

最後一句特裏勞妮叫得特別大聲,仿佛把她自己也嚇醒了似的,蜻蜓般輕盈飄渺、不著痕跡的女巫茫然地瞪著哈利:“你怎麽還在這兒,孩子?”

“怕您睡著了著涼,女士。”哈利睜著眼睛說瞎話,“既然您睡醒了,我就放心了。”

他飛快地跑下塔樓,現在他沒有任何立場去找師長中的任何一位——他懷疑盧平是狼人,和斯內普不睦,而鄧布利多,和占蔔學教授獨處過就急匆匆跑去找校長,特裏勞妮又發功了是吧?

雖然確實如此。

哈利的腳步慢下來,盡可能裝出一副從容神氣,他想他該改掉這個一有事就找大人的習慣。佩迪魯有了魔杖,如果他這十二年來魔咒沒有退步的話,現在很有可能就頂著一個幻身咒跟在他身邊!

走廊上有人跑過,帶起一陣假期來臨前特有的輕快夏風,哈利仿佛真的聞到一陣陰冷潮濕的腐臭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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